冷静,除了冷静还要冷静,谢晴初这么告诫自己。
她深呼吸一口气,打算开始为自己的清白而斗争的时候,一股力量把那小孩提到了一丈外,而拉着孩子的那人穿着一身仆从装束,还眼神警戒的看着她,似乎自己是个坏心的牙婆子似的。只不过在他看清第二眼的时候,却已惊讶的问出口,“少、少夫人?您怎么来了?”他这时若不是失神了,就会发现晴初身旁的人,就不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举动。
谢晴初深感无力,觉得这下跳到浚河滚无数下都洗不清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做这么莫名的事情?难道自己是谁还不清楚么?她只有耐着性子的解释道,“很抱歉,你可能认错人了。鄙姓谢,初次踏足南陵,所以并非你口中的少夫人,也绝不是这位小公子的娘亲。”她虽然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可这种私生孩儿的惊涛骇俗的事还真是做不出来。
这时那个人才发现谢晴初一身不若南陵女子的打扮,果真不似少夫人平日的娇柔装束,英挺飒爽,而眉眼比少夫人更俊更为有神,而最最要紧的是她身旁站着的那个贵气逼人的男子不正是五殿下,瞧那冰冷的目光似要将自己凌迟似的,吓得他一身冷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连忙把小男孩放在身后,然后才颤巍巍的跪下,结巴的说着,“奴才见过五殿下,不知是五殿下驾临,失了准,请殿下责罚。”听这话,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甚至应该是官场里的家仆,才会这么知分寸。
怎知那君平岳眼眉都没抬,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身旁的侍卫却早有领悟把人带到一旁,而他自己则径自引谢晴初上了二楼的雅座,仿佛刚才只是一场闹剧。偏偏谢晴初好奇得要死,虽没有表现出来,却也很想知道那小孩的来历,还有怎么会错认自己,难道还真有人长得和自己这么像?
落座以后没多久,丰富美味的佳肴已呈满桌,应该是事前就有准备的,谢晴初看着这些精致的菜肴,觉得自己也像是那君平岳预料之内的食材,等着请她入瓮,背脊有点泛凉,做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可不好受。
似乎看出她还在介怀,君平岳淡淡的说,“不过是个误会,谢使节不必介怀,别因此影响了雅兴。”他虽然一脸平静,可细心的晴初却发现他随侍的护卫少了一人,看来他并不若表面的无动于衷,但是自己只能不动声色。
“怎么?难道菜不合胃口?”他发现她一直没有动筷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愠怒,自己从未对女子这般和颜悦色,她还摆起架子来着?
谢晴初环视着这二楼里里外外,全是身着一色服饰的侍卫,还不包括在楼下门口守着的,还有一个特点,他们全都是站着的,数十双眼睛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吃饭,怎么吃得下去?又不是大观园里的戏子!不过显然身旁的男子已很熟悉适应这般阵仗,怡然自得。
她带点犹豫的诺诺的说出来,“这个……呃,我想大家都累了,不用这么拘礼。”早知道蝶舞和无岚就不该出来,免得在这里罚站受罪。
“哦?原来谢使节是在替我体恤下属?”他轻轻淡淡的问,而后话锋一转,“你们感到累么?”
“不累!”整齐划一的回答。
“还让你为他们操心了,但是他们习惯了站着,无妨。”他满意的笑了,却不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而是让谢晴初恨得牙痒痒的欠揍的笑。强权,这就是强权哪,她不禁为跟着这个无心的主子的人哀悼。
谢晴初撇撇嘴,不好再多说什么,可是他们习惯不代表自己习惯,况且入席共饮的人还是与自己不甚对盘的高贵皇子,于是,又是一顿食不知味的鸿门宴,耳朵还要机灵,要对他的问话应答如流,还不能透露凤羽的事情。等她以身体抱恙为由才终得脱难,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经又是傍晚时分了。
而君平岳并未离开一鸣酒楼,只一个人对着夕阳独酌,昏黄的霞光如一层细细的金穗披洒在他身上,柔和了他身上凌人的气息,离去多时的贴身护卫李义在谢晴初走了以后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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