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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园林偏殿内，对弈仍在沉默中进行着，落英见颜乔始终不动声色心中越发惴惴不安，杀人不过头点地，若有疑心当即质问便是，何以这般钝刀割肉文火煎心？遂不知不觉她也渐渐失去了耐心，索性开始故意输子想早些结束这漫长的折磨，可奈何颜乔棋艺高超又不急着取胜，每回在入死局之际他总是故意留手让她的白子继续苟延残喘下去，落英见了暗自苦恼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看着她一副欲恼又不敢恼的样子，颜乔不忍再逗，当即黑子落下让棋盘上残活的白子尽数没了气。
“圣上棋艺超凡，此局对弈，臣妾如坠云雾望尘莫及。”落英见状如释重负，垂眸冲对方微微笑道。
“听闻你读过书？”颜乔凤眸笑起，随后慢悠悠地捡着棋盘上的残子，继续问道，今日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见她一面，他可舍不得就这么快放她回去。
“只是识得几个字罢了。”见这西月帝总算开了金口，落英也当即敛神屏气。
“你将寒王府里的下人遣散了大半，是何缘故？二弟的俸禄按照惯例朝廷得停发，可孤不是每月让皇后派人送去抚恤补贴了吗？又有二弟留下来的家产，寒王府不至于拮据到养不起这些人吧？”颜乔依旧漫不经心地捡着棋子，问道。
“蒙圣上与皇后姐姐垂怜照拂，臣妾不胜感激，只是寒王府如今总归比不得王爷在世时的风光，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又年纪轻轻的什么也不懂，就想着能节俭就节俭些，何况人多是非多，臣妾又是愚笨之人，生怕日后管束不当出了事反倒辱没了寒王府的名声，更是辜负圣上与皇后姐姐的期许。”
落英起先惊诧对方的消息灵通，但转念一想，西月帝向来谨慎多疑，莫说寒王府，怕是整个尚京城里的一举一动皆在他掌控中，为此她又不禁一阵后怕，再次暗下提醒自己日后与九疑的联系要多加留神。
“一个说自己愚笨的人要么是智者，要么是假推假逊，绵里藏针。”颜乔听完这番回答倒是满意，他呢喃着冲她笑起，那缱绻的笑意显然视她为前者。
落英却一时无法判断他的话中之意，便不敢再多言，只垂眸不语。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颜乔清了棋盘才又开口道：“丧期既已过，你若不想在寒王府里管那些闲事，孤允你搬回紫园去住。”
“臣妾叩谢隆恩眷顾，可如今臣妾既已为寒王妃，便得担起这份责任守好寒王府，也不枉费王爷生前对臣妾的恩情。”落英听闻心中却是咯噔了一下，当即起身跪在颜乔面前伤心抹泪哭道。
虽说搬离寒王府到城郊外的紫园住倒能图个清静，可她留在这尚京城不是享受，寒王府坐落在皇城附近多少能听到些风声，若出城去了紫园她还如何帮九疑？
“起来罢！”自己的一片好意被无情拒绝，又见她依旧念着旧情为那颜寒垂泪，颜乔尚含着笑的凤眸转瞬似被寒霜笼罩，他胸口闷堵得如同塞进了千斤重的棉絮，修长手指紧紧攥住一颗尚未放下的黑子，良久，薄唇轻启冷声道。
听到那骤然冷下的声音，落英惊诧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多想忙止了哭声起身。
“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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