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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眼下我东南铁冶司草创,由王知州提举铁冶司,宫里来的王中使督办,我来管勾,主持庶务,又有吕吉甫调遣来任铁冶司判官,章子厚来担当苏州相关事宜的推官,这些人选我都给王知州和中使拟定报了上去,准备开始征辟,只是这里推官名额还缺了一个,专门负责对接江东路的,不知子宣你有没有兴趣?”
妈的,都是在一张桌子上读书当上官的,谁还不了解谁啊,我还不知道你曾布这番义正言辞是在干什么呢?不就是想要官做吗?
没有背叛部门的部门,但是有背叛部门的个人。
曾布想要进步的心理,从在江东路和方翰韬一起围攻谢景温就能看出来了。这也是个递个杆就能顺着往上爬的主。现在只不过是跟方翰韬落实待遇呢。
曾布笑了起来,“既然子豫如此礼贤下士,那我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有句无名氏所作的诗说的好,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都是为官家效力嘛,何分彼此!”
当即明转晴,欣然表示同意,再也不提亲兄弟明算账的事情。
方翰韬听着曾布一番阴不阴,阳不阳的话,虽然脸色有点怪,但是还是当即和曾布敲定了漕粮代缴保证金的事宜,又领着一众属下,会和章惇,吕惠卿等人,开始接收曾布的宣州漕粮。
真州常平色外,吕惠卿早就带领着真州的官吏,开始点验酿食入库了。
在交接粮食之时,方翰韬则拉着曾布,接着向他笑着说道。
“五哥,江东路那边你人脉多一点,不如这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这个铁冶司推官,干脆出面劝一劝江东路其他州府,如今漕粮加征,转运缴纳靡费甚多,不如统一把粮食交到我这里,我来帮他们代缴,如何?”曾布一听,当即答应了下来。
反正他已经上岸了,拖人下水,拿别人当垫脚石这种事,他做起来也没有心理压力。
“嘉祐年间,余在宣州任职,时漕粮加征,民多有怨,余虑宣州百姓漕粮交纳之弊,提议方子豫铁冶司代缴,以轻徭薄役。惜方子豫举棋不定,瞻前顾后,余怒而言曰:“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读圣贤之书,岂能无忧民之心乎?”子豫大惭,延余入铁冶司,以筹谋划,后江东百姓,多赖此代缴仁政。无知愚民不明始末者,皆以其为方子豫之功,颂其仁德嘉声,虚誉溢美之言,不绝于耳,此又与儿童之见无异,韩昌黎言曰;小人之好议论,不乐见成人之美也!’诚不欺也!
魏夫人注曰:曾公在宣州时,有‘苟利国家生死以’之句,或日其为方金溪之作,三人成虎,天下皆以为是,尤为可笑荒谭。殊不知方金溪其人,虽微有智计小道,然诗赋之上,乏善可陈,何有能而作诗乎?时人后辈常张冠李截,以无名氏诗作,伪托名人,可谓陋俗。”—曾布《曾公日录》
“方金溪公少有吞吐宇宙之能,百道无所不精,然诗赋不留于世者,盖志不在此也,非不能也。时人多有嫉贤妒能之心,常起诋毁诬蔑之言。韩昌黎言曰:小人之好议论,不乐见成人之美也。’此言不虚!”一黄庭坚《方金溪先生行状》
第七十四章吴越同舟济沧海(上)
真州城外,江淮发运使司转般仓的运河埠头,横七竖八停泊着东南各地州府里出来的漕运纲船。船里装载的是一摞摞蒲包,袋口松开处,可见里面装载的新米,堆挤在漕船上,把船身压得很低。
运河之上,一艘艘漕船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跟船上的蒲包一样,船舷互相随着水波浮动开始摇晃,互相磕碰。
大清早上,河面上漂浮的垃圾填没了这船和那船之间的空隙。码头上去是仅容两三个人并排走的青石板道,如同长蛇一般,转般仓群落就在街道的那一边。
等到日头彻底升起,驱散了黎明阴霾后,随着一阵嗄吱声,转般仓城的两扇厚重的大门被缓慢的推开,一面大大的官旗高高悬在门楣正中。
一见到官旗挂出,排在外面那如同巨蟒般草笠子们立刻沸腾了起来,差役民夫们在各自州府官吏和纲卒的呼喝下,纷纷拎起蒲包,扛在肩上,如蛇般的长队开始缓缓的往前蜿蜒蠕动。
今天依旧是东南各路州府漕运纲船队官吏、纲卒、差役衙前等排长队向江淮发运司交粮的时候。
朝晨的太阳光从破了的明瓦天棚斜射下来,光柱子落在转般仓城外面晃动者的一长溜顶旧草笠子上,转般仓前,直到码头的长街上,早排起了如龙一般的长队,摩肩擦踵,斗笠下的面孔有胖的,有瘦的,有白的,有黑的,不一而足。
但各色的面庞上面,却同样都挂着一幅死了亲妈的表情。
每到交粮面对发运使司转般仓的官吏,面对发运使司的这帮人的刀难,真的很难让人能高兴的起来。江淮发运使司转般仓的仓吏们一手拿着账薄历子,一手持笔,站在仓门两侧,也板着一副冬日寒霜般的脸开始一个个查验各州府漕船的账薄和漕粮。
江淮发运使司转般仓甲仓主事徐渝飞快的给一队江南东路池州的漕运纲队做完了登记,查验了该州的文书之后,便挥了挥手,让手底下的胥吏们开始拿着斛斗和秤,解开蒲包,开始查验粮食。
徐渝也是个资深小官,管粮仓多少年了,每年见过的漕船,手底下出纳入库的漕粮数不胜数,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光是把蒲包一上秤,眼睛就这么一撇,里面到底是有几成米,塞了多少稗子和麦秆树叶撑蒲包,又掺了多少水压秤,就看的差不离。
“把这些蒲包都拆开来仔细看。”徐渝瞅了一眼,当即厉声吩咐道,顿时让在场池州的一众人等心肝颤了几颤,脸色全白了。
手下的胥吏奉命而行,当即拖出了几个蒲包,拆开后将其中的粮食往出一倒,果不其然,里面大半室的都是稗子和稻壳,稻米连五成都不到,全是湿漉漉沾上水,可能是注水太久,很多粮米都已经发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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