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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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莉莉丝遇上了白蚁先生。

白蚁先生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他的脸上永远带着讨好的笑容，身上总是弥漫着木屑的味道。他说话语速很快，以至于常常让人听不清。

接到新的“啃了么”订单，白蚁先生很高兴。

“明早就能做好，如果实在着急，今晚……”白蚁先生小心翼翼的说。

“明早已经很好了。完工以后请送到——”莉莉丝停顿了一下，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办公室的地址。

白蚁先生飞快的扫了一眼，露出为难的神色。他说：“上层，那里并不适合我们。”

“我会支付运费。”莉莉丝说。

白蚁先生的笑容真切了许多。他保证着，又有那么点儿试探，说：“我会找最好的邮差！”

邮差，莉莉丝更愿意称呼其为“跑腿”，专门运送各种物件儿。他们通常由兽形善于奔跑、负重的哨兵担任，比如牛，或者马。

——牛马，真是让人心中一痛的词汇。

最好的，通常意味着最贵的。或许这里头还有个“中间商”。没关系，下层的“贵”和上层的“贵”不同。

莉莉丝来到办公室，发现她的哨兵们正在搬东西。

“你这里太破烂了！”风羽最先看见莉莉丝，他抬着下巴，一脸嫌弃，眼眸中却有几分倔强。

莉莉丝挑起眉梢。

狸狸走了过来，挡在风羽身前，讨好的笑着：“我们不太习惯，自作主张——”他的手划了好大一圈，“装饰一下。”

肯自掏腰包装修办公室的同事，都是好牛马。

莉莉丝点点头，走进屋子。她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走了几步，比划了一块地方，道：“这个角落，给我留出来。”

狸狸眼眸闪亮，他说：“你要亲自妆点我们的家吗，莉莉？”最后两个字说得含糊不清，好像是“莉莉”，又好像是“狸狸”。

同事之间，说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话，不觉得尴尬吗？

莉莉丝瞥了狸狸一眼，没有说话。无所事事的她在屋子里转悠，看哨兵们摆放家具。

纯白的沙发属于雪狼兄弟。金灿灿的柜子是金的心头好。它们是那么的华丽，闪亮亮的油漆散发着金钱的味道。那些布灵布灵的宝石——哦，那是风羽的，他正小心的擦拭其中之一。所以，那些杀马特风的鸡毛掸子属于狸狸？

莉莉丝仔细端详乖巧的狐狸少年——后者露出软绵绵的微笑——真是人不可貌相。

说起来，之前的椅子和板凳呢？啊，在雪狼兄弟的脚下。

不愧是身手灵活的哨兵。他们将椅子板凳摞在一起，在上面玩起了杂技。

所以，装一盏五颜六色的水晶魔法吊灯有什么意义？在加班猝死的同事坟头蹦迪？

本来雪锋和雪剑只是合作安装吊灯，虽然一点儿都不安全，却实实在在的在干活。见莉莉丝看向他们，这两位就开始秀各种高难度动作。这个下腰捡扳手，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腹。那个一字马打螺丝，两条腿又直又长。

一顿操作猛如虎，进度倒扣5%。

原来在手脚架上翩翩起舞的建筑工人是如此合理的存在。

——请放过我白蚁严选的家具！

“咣当”一声巨响，原来是金的暴力搬动把柜门磕坏了。他不得不趴在地上，撅着屁股，那个小锤子敲钉子。

或许蹲着更省力，同事。

金穿着十分贴身的裤子。因为这个别扭的姿势，臀部的线条完全显露出来，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

莉莉丝不禁想起了昨夜的尾巴。如果它还在那里，将是何等的摇曳生姿。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诱惑。

——这样不好，同事。如果我没控制住自己，给你来了个千年杀，咱俩就都尴尬了。

见莉莉丝盯着狮人的臀部不说话，狸狸凑过来，半是好笑半是怀念的说：“之前莎莎总说，即使不兽化，金也是一头狮子……”

如果金以一头狮子的形象趴在那里，那将是一个“公主（猪）请上车”式的悲剧。

——小动物们，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尤其当你们的同事曾认真研习“动物无语瞬间”搞笑视频，并一直遗憾没有机会实践。

狸狸忽然语调一变，有些不自然的说，“莎莎，我是说，莉莎她、她是……”狸狸眨了眨眼睛，抹掉了眼中的水雾，“抱歉，我只是……如果我们更强大，或许她就不会、不会……”他的声音有几分哽咽。

——你的同事在你面前忽然真情流露，怀念一位你没见过的同事，怎么办？尴尬的是，你顶替了那一位的位置。

“我听说过，那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向导。我很遗憾她的遭遇。”莉莉丝收回研究狮子屁股的视线，直视狸狸，以一种公事公办的礼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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